张艺兴：现在的歌不好听，是因为好听的旋律都被人唱完了

张艺兴在《向往的生活》里，与何炅讨论流行音乐。何炅想让张艺兴解释，为什么现在的歌都不好听，很难出现《海阔天空》那样的经典旋律？

其实，何炅的疑问代表了现如今许多普通歌迷的看法。别说老一辈歌迷，就算是许多95后，平日里听得最多的，依旧是周杰伦、林俊杰、孙燕姿、张韶涵等人的老歌。

归根结底，无论70后、80后还是90后、00后，绝大多数普通人的听歌喜好其实没有太大差异，旋律好听、朗朗上口永远是第一位的。只是，不同年代的人，对于旋律本身有着不同的品位罢了。

面对何炅提出的问题，张艺兴的回答是：音乐从头到尾就只有那么几个音符，好听的旋律都被人唱完了，导致现在的音乐人，做起旋律来特别困难，稍不注意就会和前人雷同。

对此，许多网友并不买账。毕竟，音符是有限的，但音符的排列组合是无限的。说好听的旋律被前人穷尽了，似乎是在为自己写不出好歌找借口。

但也有网友指出：虽然音符的排列组合千变万化，但特别吸引人耳朵的旋律形式是有限的。这就好比选手机号一样，容易被记住的号码组合被人选走了，剩下的自然就是难记的号码了。

这的确是一个有意思的话题。从一般意义上讲，张艺兴的说法毫无问题。因为这是艺术创作的基本脉络。一种形式被前人穷尽了，后人就只能开辟新的道路。比如西方古典音乐的发展历程，早就验证了这一规律。

由于几百年来，作曲家们把调性音乐（好听的旋律得以产生的基础）的可能性做到了极致，逼得二十世纪的作曲家们，只能沿着无调性音乐的路子走下去。否则，就只能重复前人的风格。而对于那些真正有艺术追求的创作者来说，内心当然是拒绝的。

但问题是，真正意义上的当代华语流行音乐，如果从上世纪70年代末算起，也不过四十来年。从许冠杰算起，至今也不过经历了三代。

和欧美流行音乐上百年的历史相比，华语乐坛的作品库存，无论从类型、风格还是数量上看，都还少得可怜。在这种状况下，说前人已经穷尽了好听的旋律，似乎显得有些草率。

实际上，不同年代的听众，往往对什么样的旋律好听，有着自己的喜好。70后觉得李宗盛的歌好听，80后觉得周杰伦的歌好听。现在的问题是，今天的音乐人，能否写出让95后和00后喜欢的旋律。

没错，好听的音符组合是有限的，但由于不同年代的听众有各自不同的品位，客观上也让这种排列组合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如果在旋律上找不到合适的方案，就只能在节奏和音效上做文章，比如说唱和电音就成了当下流行音乐的两大法宝；或者采用一些奇怪的转调和离调，来冲淡旋律本身的“平庸感”，甚至用这种方式来故意打破一支旋律原本符合听众预期的演进方向。

用这类方式创作出来的音乐，对于普通听众的耳朵来说，大多是不够友好的。所以黄磊才会在节目里评价说：张艺兴的歌最大的特点，是在大家刚要学会那句的时候忽然拐弯了，大家就学不会了。

从专业角度讲，这类歌完全不缺乏技术含量。问题是，流行音乐最终要普通听众喜欢才是王道。就像何炅说的那样：有了传唱度，才有可能引领一些事情，否则就只是小众文化。

这恰好是今天的许多流行音乐人面临的最根本问题。就算张学友式的情歌被穷尽了，周杰伦式的R&B被穷尽了，但也不代表整个华语流行音乐的旋律风格都被穷尽了。

每个时代，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旋律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