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供圖》與中國古代文人的春節格調

“清供”，《辭源》釋為“清雅的供品”。

在畫家筆下，“歲寒三友”、“四君子”

抑或水仙、菖蒲、百合、丹柿、佛手、 石榴等，

以及紫砂盆、水盂、膽瓶、石頭、書卷、博古架等，

只要“含有善頌善禱 之意”（周瘦鵑《歲朝清供》中語），

皆可拾筆成趣。

因而，

“歲朝清供”即是在新春之際將這些雅物擺放在案頭，

古代畫家將這些富有寓意的物品作為描繪對象，

謂之《歲朝清供圖》，

不過有些以《歲朝圖》命名的作品也以清供之物入畫，

這類創作大多出自文人之手，

體現了他們特有的美學精神。

▲[清代]安德義《清供圖》，紙本設色，88×53cm。私人藏品。

▲[清代]蔡嘉《清供圖》，絹本設色，26×36cm。私人藏品。

在中國傳統繪畫題材中，“歲朝清供”或“清供圖”是一個獨特、應時且受人喜愛的常用畫題。通過畫中物品的名稱諧音、民俗寓意或歷史掌故來表現一個美好的新年祝福。如畫百合、柿子、靈芝寓意“百事如意”；畫玉蘭、牡丹、海棠寓意“玉堂富貴”等。此種吉利畫到了清代已經非常盛行，上自帝王公卿，下至布衣秀士，名家高手多有應景即興之作，為春節平添了不少喜慶氣氛。

▲[清代]陳書《清供圖》，紙本設色，77×21cm。私人藏品。

這種題材始于唐代，興于宋代，流傳至今的此類作品當屬北宋趙昌的《歲朝圖》年代較早。此畫著錄于《石渠寶笈續編》，中間繪一塊奇石，周圍以水仙、梅花、牡丹、茶花等穿插點綴，用色明豔，富麗堂皇，極具裝飾效果。至清末民初，這種創作達到鼎盛期，例如清代揚州畫派中的李鱓、羅聘、高鳳翰等人皆有歲朝清供類的作品傳世，他們的作品或全用墨筆、或施以淡彩，其中蘊含了文人畫的趣味。

▲[清代]顧劐《清供圖》，絹本設色，100×50cm。私人藏品。

那在歷代“歲朝清供”或“清供”題材的作品中，有哪些雅物曾經高頻率的出現呢?

▲[清代]黃山壽《清供圖》，紙本設色，130×62cm。私人藏品。

其一，花卉類的梅花、牡丹、百合、水仙，分別寓意了報春與“五福”(梅花有五片花瓣)、富貴、百年好合、吉祥，此外常見的菊花、松柏、靈芝等皆有長壽之意；

▲[清代]計芬《歲朝清供圖》，絹本設色，32×92cm。私人藏品。

其二，果蔬類的柿子、桔子、荔枝、石榴、仙桃、白菜，分別寓意了如意、吉祥、順利、多子、長壽、清白；

▲[清代]蔣溥《清供圖》，絹本設色，68×47cm。私人藏品。

其三，動物類的蝙蝠、喜鵲、鵪鶉、公雞、羊，分別寓意了福來、報喜、豐足、吉祥升官與“五德”(文、武、勇、仁、信)、吉祥；

▲[清代]林素貞《歲朝清供圖》，絹本設色，95×48cm。私人藏品。

其四，器物類的瓶子、如意、壽石、戟、酒具、燈籠，分別寓意平安、全年如意、長壽、升級、驅瘟祛病、添丁。另外，爆竹、硯臺、古銅器等在《歲朝清供圖》中也多次出現。而以上的雅物相互組合的出現在作品中，又有了疊加的寓意，例如柏枝、柿子和如意構成了“百事如意”，花瓶中插3支戟象徵著“平升三級”，爆竹、瓶子與鵪鶉則表示“竹報平安”，等等。而將這些蘊含深意的雅物引入畫中，也昭示了明清時期文人世俗化的傾向，以及雅俗共賞的審美趣味。

▲[清代]繆嘉惠《清供圖》，絹本設色，78×35cm。私人藏品。

▲[清代]繆嘉惠《歲朝清供圖》，絹本設色，尺寸不詳。私人藏品。

其中，適合點染冬景的顏色鮮麗之物更是上選，如天竹，果實紅豔，插瓶中可經月；又有蠟梅，折枝塞瓶，經冬不凋。此二種皆插瓶，盆養者則有美人蕉、水仙。“冬以四窯方、圓盆，種短葉水仙，單瓣者佳。”“又如美人蕉，立以小石， 佐以靈芝一顆，須用長方舊盆始稱。”

▲[清代]屈兆麟《清供圖》，絹本設色，167.5×89cm。私人藏品。

此外，清香之品，如香櫞、佛手。兩者都是果實，置架裝盤即可，可使室內芳香。還有吉祥事物，有柿子、如意（象事事如意），有石榴（象多子），有桔子、荔枝（大吉大利），松枝、靈芝（象多壽），百合（百年好合）。又有古陶古銅器，既有品格，又寓壽考之意。

▲[清代]任頤《清供圖》，絹本設色，28×37cm。私人藏品。

這些畫作大多顏色鮮麗討喜，寓意吉祥又可討個好彩頭。所以《清供圖》也多有畫牡丹者，象滿堂富貴之意。

▲[清代]容祖椿《清供圖》，絹本設色，113×62cm。私人藏品。

▲[清代]容祖椿《歲朝集吉圖》，絹本設色，95×43cm。私人藏品。

下面，就請隨著璦瑅一起繼續分享古代文人們的春節情調吧！

▲[清代]瑞甫《清供圖》，絹本設色，24×24cm。私人藏品。

▲[清代]童原《清供圖》，絹本設色，112×50cm 。私人藏品。

▲[清代]汪承霈《清供圖》，絹本設色，96×47cm。私人藏品。

▲[清代]王養田《清供圖》，紙本設色，130×65cm。私人藏品。

▲[清代]王曰霖《歲朝清供圖》，絹本設色，尺寸不詳。私人藏品。

▲[清代]吳昌碩《歲朝清供圖》，絹本設色，125×63cm。私人藏品。

▲[清代]吳大澂《芸牕清供圖》，紙本設色，136×67cm。私人藏品。

▲[清代]吳讓之《清供圖》，紙本設色，31×31cm。私人藏品。

▲[清代]吳少垣《清供圖》，絹本設色，67×36cm。私人藏品。

▲[清代]虛穀《清供圖》，絹本設色，37×182cm。私人藏品。

▲[清代]姚元之《歲朝清供圖》，絹本設色，85×45cm。私人藏品。

▲[清代]姚元之《歲朝清供圖》，紙本設色，81×40cm。私人藏品。

▲[清代]佚名《清供圖》，絹本設色，55×39cm。私人藏品。

▲[清代]佚名《清供圖》，絹本設色，86.5×56.5cm。私人藏品。

▲[清代]佚名《歲朝清供圖》，絹本設色，88×50cm。私人藏品。

▲[清代]張汝庚《歲朝清供圖》，絹本設色，135×80cm。私人藏品。

▲[清代]張熊《壽石清供圖》，紙本設色，65×134cm。私人藏品。

▲[清代]周閑《清供圖》，絹本設色，105×38cm。私人藏品。

▲[清代]朱瑞凝《歲朝清供圖》，絹本設色，84×39cm。私人藏品。

▲[清代]莊豫德《歲朝清供圖》，絹本設色，87×40cm。私人藏品。

▲[清代]鄒一桂《清供圖》，紙本設色，124×50cm。私人藏品。

▲[清代]張為邦《歲朝圖》，絹本設色，尺寸不詳。北京故宮博物館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