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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选刊]我怎么会在别人的手中盛开

我怎么会在别人的手中盛开

[微选刊]我怎么会在别人的手中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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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选刊]我怎么会在别人的手中盛开

山中

颜梅玖

雨停了,后来

雾大了起来,乳白色的雾气缓缓地

升腾着,群山若隐若现

我们沿着小径,继续走向深处

林中古树参天

古松连着银杏,楠木挨着秀竹

山樱像结伴而来的云霞,一片一片

歇停在山坡上

在我们的头顶,瀑布欢腾着

从悬崖落下来,在深渊中

有了规则的形状

在这里,万物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

蓝莓在静静地结果

野花儿在默默地开放

小径通向山顶,也通向湖边

蜥蜴卷着尾巴

机警地攀住草叶,等待纵身一跃

当我们行至山中心

万籁俱寂,古刹的钟声穿过树林

像光的到来

最好的时光

颜梅玖

我们坐火车,去泰晤小镇

我们和18世纪的英伦小镇只隔着一个小时

今天,雨水还没到来

天上的蓝占了足够多的分量

午后的时间在街头古旧的邮筒前停了下来

我们在小镇里漫行

这里很静

楼房带着中世纪的英国气味

湖水闪亮,像渡了金箔

小木船并排在湖边休息

石板路、咖啡店、时钟、青灰色的雕塑

叠彩的墙面、白色的教堂

云在穹顶之上

七彩房子藏在绿树间

白梅开了一半,羞答答又漫不经心

野猫抱着阳光,

在爬满藤蔓的墙角下

打盹,伸懒腰,铺开琥珀色的皮毛

我微笑着打量着它

不知道它有没有看见我们此刻的样子

在钟书阁的窗前,我们翻看着喜欢的书

微风徐徐,还有

坠落的一缕缕嫣红的光线

文字慢慢变旧,渐渐有了旧时光的味道

整个下午,我们在小镇里走来走去

后来,我们坐在小木屋里

点了蘑菇和南瓜汤

慢悠悠地喝

我们看见黄昏,一点一点地落了下来

[微选刊]我怎么会在别人的手中盛开

秘密呀

谢小青

你说天空是镜子,我说是深渊

你就用浅浅的胡子扎我的脸

你的手,像一只蜻蜓

在我光滑的肌肤上

飞翔

你说乳房是山峰,我说是包谷

诗人只是婴儿

离饥饿最近,离赞美很远

我们在沙滩上写下一行文字

在一片树叶上留下风声

秘密呀

是用针尖挑破的

你慌乱地解开我的纽扣

我说轻点,轻点

我喜欢白帆擦过水面

我喜欢一丝一丝地

悄悄醒来

我想去西藏

谢小青

我想去西藏,人人都是镜子

能看到自己的污点

与布达拉宫合影,我就不会腐烂

我想去西藏,转动经轮

跟着朝圣者,三步一跪拜

喜马拉雅山再高,也高不过青天

我想去西藏,看雪山如何收集阳光

看骏马跑远了思念

格桑花开,我就发情,

明天的种子就种在身体里面

我想去西藏,带着英雄的肺活量

像大风一样说话

像玛呢堆的石头抱着石头

昨天也不会走散

我想去西藏

与藏羚羊交流生命的经验

在风雪交加的路上,把白骨甩在后面

桃花依旧

谢小青

我家的桃树最早开花

先是几点朱红,没几天

就满树花朵拥挤

如女大十八变带来的惊喜

家家的桃花都开了

放肆地开,没有羞愧

狗在跑,猫在叫

玲珑的少年在阳光里走动

我是一个小秘密

记得人面桃花的诗句

年年牵动忧伤的春风

还是这乡野,还是这风景

还是这如约而来的香气

只是那些人面,如今都已跑到远方成精

春天的回忆

谢小青

乡村的春天,是小溪流出来的声音

是秧苗长出来的古老画面

是我渐渐变暖的身体

多年前,我牵着沉默的黄牛

走得很慢

但季节交替很快

一眨眼,枯草就绿到了山顶

树上的新叶替代了老叶

栏里的小猪在嗷嗷地叫

去上学的孩子越走越远

我还来不及回忆昨天的亲情

父亲就给奶奶的坟头挂青了

坟山,埋着一代人的怨气

我眼里的春天没有秘密

百花盛开,罪孽也会生长

我无心地看着这一切,没有答案

破旧的红裙子在阳光里一闪,一闪

与灵隐寺擦肩而过

谢小青

我住的地方可以看到灵隐寺

灵隐寺古典的房顶

慢慢被暮色抹去

好多真相就这样被抹去

还有谁在敲响警钟

现在的灵隐寺只是聚宝盆

被熙熙攘攘的欲望所劫持

而我囊中羞涩,

也不知道花40元门票

能让菩萨保佑什么

我一个人爬山,与灵隐寺擦肩而过

不时有游人朝我行注目礼

我们都是别人的风景,也是回忆的废墟

那些打坐的和尚

并不能让我们匆忙的脚步停下来

生日玫瑰

谢小青

他从海边过来

他在我的宿舍楼下

捧着24朵玫瑰,那是我的年龄

我怎么会在别人的手中盛开

我不敢下楼,怕被大海淹没

甚至我连手机都关了

在黑暗里失踪

经历过不少诧异的事件

我已经学会风平浪静

他站在寂寥的月光里

让大海整夜在升华公寓静静地涨潮

今夜,我用沉默与他长谈

今夜“爱比不爱更寂寞”

[微选刊]我怎么会在别人的手中盛开

诗无用

范蓉

打造不出好剑,无法剑指苍穹。

我们做一尾鱼吧,在深海点亮一盏灯。

招供

范蓉

我承认曾霸占了万亩桃花,

一株株移栽到诗文中。

关于下落不明的十里春风,

我真不知所踪。

稻草人

范蓉

真正的草民,连骨骼都是草木做的。

赐他礼帽,扇子,给他虚张声势的一生。

庄稼收割后,秋风抽出细长的鞭子,

这徒有虚名的王,既不能自我救赎,亦不能自我毁灭。

立秋

范蓉

夏蝉集体失声,

李白捧着桃花换酒未归,

擎着一枝枯荷的商隐独自凭栏听雨。

来呀,忧郁的诗人,

我们捏着一枚枚落叶当令箭,

命河滩里的雁群尽快归队,

秋天来了呀,

我们要尽快在纸上练习一次迁徙。

倒春寒

范蓉

像花朵,刚开第一瓣,后面还有三瓣,四瓣。

或者,像春水,才撒开了蹄。

像春雷,仅走了一半尚未炸响。

我想给你营造的春天,刚打开腹稿。

一切戛然而止,停滞不前。

事实告诉我,小剂量的春风不足以做药引。

立春

范蓉

这夜,没将酒杯移出窗外,等一枚月亮掉落。

亦未把迷路的星子送回家,更不曾将某个生锈的词语打磨。

“你这娇小的一棵,

是我最想要的春天。”

春汛涨满,马蹄声乱。她翻一下身,如星子露出光亮的脊背。

这辽阔的荒原,再次静默如谜。

隐疾

范蓉

一场雨后,

所能想到最快活的事便是移花木。

把密集的花苗从泥土中拔出,

一株株栽植到瓦罐中。

我做花匠很多年,

直到一只蝴蝶误撞到我的怀里。

撞击处留下的暗伤,

每年的春天复发一次。

范蓉

立春后,麦苗开始返青。

铲除一辈子的野草很快将高过你的坟头。

我突然不再憎恨它们。

甚至,想抱着某一株痛哭。

它是你的另一种身份,

在春天,又重新活过一回。

虚构一个春天

范蓉

从崔护的诗中摘一朵桃花,

又从李煜的词里借一段流水,

寥寥几笔,

我就在纸上虚构一个春天。

而母亲不是,

她翻土,施肥,浇水,

再弯下腰撒下一粒粒种子,

每一个步骤都虔诚得似个佛教徒。

我心寂灭

范蓉

灭在朝,在野,在花朵的伤口处。

是流萤,是灯笼,是梦的蝴蝶,都不能引我再误入歧途。

我是石头的一部分,苍藓的一部分,流水的一部分

你拿起经书,我就是菩提。

你将明月揽入怀中,我就是静寂。

范蓉

她坐在空荡荡的黑暗里,

似一截桃花木,

一段集合了所有春光的骨头,

等待一弯明月来雕琢。

夜深,雨水倾斜。

飞蛾对着一盏烛火打坐。

她擦拭了一下镜子,

再次将一百零八颗佛珠数了一遍。

致海南

范蓉

你是浪花上的海鸥,

槟榔树下跳动的琴键,燃烧的凤凰木,脚系铜铃的少女。

此刻,我不以鲸之路靠近,亦不用鹰之路抵达。

南国的长藤,早已越过长江,黄河

爬上我的衣襟。

饮酒帖

范蓉

在雨天,在黄昏,

在被一只知更鸟遗弃的时刻,

我看到直立的沙漠与倒置的荒原,

猛虎与蔷薇相互为邻。

无数个我纷纷呈现——

梅花样,桃花样,莲花样,

哪个都不是你说的:

一块生硬的冷铁。

范蓉

他说:我是属鱼的,身体里一直有刺。

我赶紧摸了下身体,除了206块骨骼,

没有多余的锋利之物。

相反,入秋之后,越来越柔软。

像一枚柿子,挂在枝头。

等一场风,或者一只顽劣的飞鸟路过。

一吹,一啄,就落下来。

我一定会很疼,

但想到会被某只饥饿的鸟饱餐一顿,

便觉得慈悲。

在林间

范蓉

光影碎裂。

野薄荷在为羊群啃食过的青草镇痛。

乌鸦在麦田上空盘旋,

旧年的蝉衣在等出走的肉身。

庄生梦里的蝴蝶就在眼前,

蝴蝶梦中的庄生不知身在何处。

时间仿佛消失了,

牧羊的女孩有我一样的眉眼。

回首

范蓉

不翻旧账,也不旧事重提。

谁也不知道,向桃花扑过一次粉的春风

后来去了哪里。

一切都是路过,像布谷之于麦田,

雁群之于河滩。

像你

之于我

一条河流的消失

范蓉

它飞起来了,

像一只鹰,飞入了秘境。

河床内的卵石原谅它,

纠缠半生的水草也宽恕了它。

毕竟,

一生匍匐在大地,未曾直起过腰身。

蒲公英

范蓉

只想绿着,含苞,永不盛放。

如此才可留在你身旁,不用漂泊,无需流浪。

然而,我洁白的絮终于以伞的形式打开。

将要启程啊,母亲!

一朵,两朵,奔走异乡。

夜露湿旅梦,排不成美丽的十四行。

惟借一米阳光的暖,

在秋水长天中写下如诗的行板。

七月,与闪电同时抵达

范蓉

一场梦尚未成型,

“咔嚓”一声,手起刀落,被一道闪电拦腰斩断。

七月来了,趟着雨水,

左手捧萎靡的花朵,右手奉上半透明的草籽。

我慌忙拧亮一盏灯,

铺开纸,提笔将歪倒的禾苗逐一扶正。

替被折断脖颈的向日葵喊一声——

“疼”。

照相

范蓉

她打开陪嫁——

一个老旧斑驳的木箱,

用长满榆树皮的手拿出压箱底的衣服,

花花绿绿,像把旧年的春天穿在身上。

正襟危坐,抿嘴笑着。

似一朵枯萎地,挂在四月末梢地桃花。

有风声从稀落的牙齿间走漏。

远处,鸦雀三缄其口,

避而不谈春天。

一枚落日垂垂老矣,行将就木。

燃烧的雪

范蓉

我就是雪。我高烧40℃。

我要说胡话了。我爱,别在意那些梅,

那只是春日里不得宠的花魂,再次蛊惑人心。

莫再饮液体之火,它会灼伤你最疼的部分。

要断流水,我就是一把刀。

若斩情丝,我就是一柄剑。

呃!若你需要,我将无所不能。

晚安曲

范蓉

晚安!横尸遍野的落叶。

晚安!孕期即将足月的豹子。

晚安!深藏野史拒绝说话的石头,

晚安!背负无数性命准备潜逃的秋风。

让悬而未滴的夜露降落,

让怀揣咒语的乌鸦抛下罪恶。

万物都是神的孩子。允许误解。允许迷路。

允许它们在黑暗之中,像流水

完成自我修复。

午夜之诗

范蓉

我要入梦了。

在深夜,厌倦了那些——

善于深度挖掘,制造现场感,虚无感的同类,

他们反复把词汇切割,分裂,锻打,锤炼。

将平滑的湖面敲碎,把碎裂的春风拼凑完整。

他们低吟,似河流呜咽。

他们高歌,若枝上云雀。

我的毛孔,我的呼吸,我的发丝里充斥着杂乱之声。

这无边际的黑夜,

仿佛是各路大神修行的道场。

与君书

范蓉

秋阳恰好。我却想要抵达一个未知的地方。

那必是黑暗的,有神秘性,隐喻性的狭窄通道。

像进入女人的身体。它的终点必是蓝。

海的蓝,天空的蓝,谜一样的蓝。

但在这之前,多么痛苦。

我手无寸铁,没有一个词汇点燃,

没有一束光引领,没有一粒火药让我爆炸。

像一匹马,孤零零地在草原驰骋。

亲爱的,这种感觉多像写诗,像做爱,

像一个我与另一个我的巅峰对决。

好像什么都准备好了,却又无从下手。

像暮野四合,天空手持落日这枚印章,不知该盖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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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笔记

安然

从同心桥到浪漫剧场,不需一刻钟

我想你,也不需一刻钟

我赤脚,把沙粒踩到深陷

我诵读,在聚光灯交汇的片刻

我想拉着你,穿过喧嚣和宁静

在海岸耳鬓厮磨,让海里的明月

照见彼此相吸的人

我想遇见少年的你,暗送秋波

我想轻敲你的门,给你煮水

用海里的波浪,和电白镇的晚风

我想……我想等你抽完一支烟

搂住我,喊我宝贝

我想写一首关于你的诗

关于诗人的诗,关于浪漫和爱情

我写下椰林,蘸着海水

我写下母贝,松林,游船和渔民

我就是她们

我看见木麻黄摇曳……

现在,我饱含激情,我要

把内心的高原和丘陵读给你听

你听——

泉水沸腾,海风呼啸

林间

安然

我从此隐匿山林

为草木说书,用泉水

煮粥煲汤,再从云间深处

提回一个篮子,豆荚、蘑菇、白果

和我春天种下的芥蓝

我从此不问世间事

无论几个孩子,都能背书

识字,写方正小楷

烟云处,总有一个能辨春风

把月落乌啼送出秋天

我就这样在山林

笃信神灵和月光,为木屋

找来钉子、铁锤和油漆

我搬来一块石碑

刻自己的名字

我就这样隐匿于此

不管蜻蜓有几只,渔船

是否靠岸,江渚上破晓时

我看见风移影动,岁月

在波光里转弯

[微选刊]我怎么会在别人的手中盛开

落叶

风语

等风

等太阳

等我铺好棕色的外套,在你身边 躺了下来

叶儿,你可以撒手了

风和灿烂的日光,使你的飘落有了美

而你落在我脸上的凉

有秋天,附身递过来的吻

疫苗

贾虫

有没有一支疫苗

特效,量足,毒大

注射后

我会变成一匹比狂犬更狂躁的犬霸

放弃呐喊,放弃洞察

不警世,不咆哮

不再昼夜难寐

而是毫不犹豫伸开如刀似钉的门牙

去撕咬,去咀嚼,去吞噬那些祸国秧民的

杂种,畜牲,禽兽,王八

你们为什么造假,造假,丧尽天良

泯灭人性继而无休地造假

有没有这样的疫苗

现在就注射一下,我已无力言语

只想让如铁的牙齿替正义,替失望,替惶恐

痛快淋漓地破碎那些妖孽,狗杂

[微选刊]我怎么会在别人的手中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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