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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思维:跟苏格拉底学习当CEO

1. 问题比答案重要得多

李善友:大家好,我是李善友。我好像很久没有来混沌讲在线课了,其实心里还有一点点小的兴奋。今天是这一轮的第一堂课,一思维。我想以后会争取每个月都会把我这个月最新鲜的一些思考,能够整理成课程,跟大家来分享。
我在想,其实我讲第一性原理是2015年、2016年的样子,到今天已经6年、7年了,那这个课有什么变化呢?假如今年我再来讲一思维,会跟以前会有什么样一些区别呢?我想每个人都会感受到,2019年以来,无论国内、国际、创业、我们生活、集体、个人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我也发现好像我的课程在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些并不是由我主观想做的一些变化。
2011年,我创业失败,弃商从教,到中欧做了创业学教授。我发现我的前10年,我的课程是不停地分化、不停地分化,研究了很多的课程,讲了很多。最后的大概合成了三门课程或者三个系列:第一个系列讲创新,是第二曲线;第二个系列讲认知,我们称它叫第一性原理;第三个系列是2020年新开发出来的理念世界,我们第一次回归到内心来。


去年其实是我讲课生涯的第2个10年(开始),有一个很重要的变化,开始由多变为少,开始把第一性原理这门课和第二曲线合并,变成一思维。然后基于一思维,只推出一个主打模型出来,叫一战略。这是去年的一个变化,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讲那些思维模型了。那今年好像也有一个,我说不出来的一个力量在推动着我继续在做一些合一,似乎正在把一思维和理念世界在合一,把创新、认知和心灵来往一起打通的那样一个感觉。所以我想今天我来讲一思维,已经不是在讲一思维的技巧、原理,我想今天把一思维讲出一点不同的味道出来,是我最近对一思维的一些思索,还没有最后拈出足够成型的工具和技术出来,只是一点点探索,跟大家分享一下。请大家千万不要把我的课当做成型的、你直接可以应用的东西,我想我最多给大家带来一点启发就足够了。


那今天的课从哪儿开始讲起呢?我想从一个故事开始讲起。我以前讲过埃隆·马斯克小时候,12岁的时候开始进入到人生的第一个抑郁期,他开始去思考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为什么活着。他读了很多哲学书,包括叔本华的书,包括尼采的书,很显然这些,这些往下低沉的书没有让埃隆·马斯克找到人生的意义。但他后来从一本科幻小说里边受到极大的启发,然后找到人生的意义,我发现那本小说的一些主旨思想影响了埃隆·马斯克一生。那个小说也有一个同名的电影出来,叫《银河系漫游指南》。埃隆·马斯克说,其实这是一本哲学小说,但是却伪装成一种非常荒谬 滑稽的一个太空探索的剧。


说在星际文明里边,有一个非常高度发达的星球,一个外星人,他们也一直困扰着一个问题,就是万事万物的意义是什么?于是他们开发出一个非常聪明的计算机,希望计算机能够回答出这个问题出来,The ultimate answer to life,universe and everything(生命、宇宙和万事万物的终极答案)。我希望找到一个终极的答案,这个答案能够告诉我们,生命、宇宙以及万事万物背后的秘密。我们需要一劳永逸地得到一个答案,解释所有的一切出来。
我相信如果有类似思维倾向的同学,听到这句话你会心潮澎湃,包括很多科学家、物理学家,其实究他们一生都在,不都在回答这个问题吗?然后那个超级计算机说好,我需要运转750万年,750万年以后你们再过来,我来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那750万年过去了,星球上的人齐聚在那个超级计算机前面的广场里边,万众欢呼,期待听到这个终极问题的答案。我会找到一个极简的答案,能够解释我的生命、宇宙、万事万物,一个终极答案出来。但等那个计算机说出答案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个答案是Forty-two 42,是一个非常没有意义的数字。


大家很愤怒,就问那个计算机,我们等了你这么多年时间,你怎么会给我们这样一个无聊的数字,来作为对终极答案的这样的一个回答呢?那个计算机这时候说了一句话,如果你想知道答案的意义的话,你得知道问题是什么。说最重要的并不是The ultimate answer,而是The ultimate question to life,universe and everything,对生命、对宇宙、对万事万物,最该追究的那个终极问题,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你不知道那个终极问题是什么,答案于你毫无意义。那怎么办呢?我可以再制造一个更加智能的计算机,来帮你们计算那个终极问题是什么,那个终极计算机就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地球,就是那个计算终极问题的那个超级计算机。


我想这个片段对埃隆·马斯克影响巨大,从此以后,埃隆·马斯克有两件事情跟以前不太一样了。第一,这个地球可能不是Base Reality(基于真实),它可能不是一个终极真实的一个存在,可能地球的背后还有一个终极实在,所以他高度怀疑地球是一个虚拟现实的存在。第二,问题比答案重要得多,这样一个思想推动埃隆·马斯克走到今天,不仅仅成为世界首富,而且他的奇迹还正在创造当中。我想12岁的埃隆·马斯克在这里边获得的这样一个启示。
那这个启示就告诉我们,问题比答案重要,但在所有问题里边,最最重要的那一类问题叫做终极问题,The Ultimate Question才是最最重要的。人之为人,在我们短暂的生命里边,如果什么东西能闪耀我们的灵魂,就是你能够问出那些终极问题,并且倾你一生去追寻那些终极问题,才是最为重要的。这是这个故事给我们的一个启示。But(但是),对终极问题的追问本身需要一种特别的思维方式,通常的思维方式无法追寻终极问题,我想这就是我今天这个课程的导入。


接下来我尝试用一点时间呢,用我们混沌的方式来回答一下,什么叫追寻终极问题的那个思考方式,以及什么样的终极问题值得我们去追问。
简单一点的话,我把它合成一句话,用一思维追问两个终极问题,一思维就是第一性原理式的思维方式,我会认为一思维这种思维方式是能够帮助我们追究终极问题的,换句话说,如果你有志于追究终极问题,你必须使用第一性原理式的思维方式来追问。第二,我们用这个思维方式去追问最值得追问的终极问题有什么呢?我想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说法,那我会认为有两个问题是值得我们追问的,第一,世界是什么?第二,我是谁?所以接下来我想做这样的思想实验,那我首先会讲一下什么叫一思维,第二,用一思维来追问世界是什么,第三,用一思维来追问我是谁,最后我希望把问题和思考方式合一,有一个体系拈出来,那我想那将是混沌过去8年来我们唯一最有价值的东西,以及展望未来混沌最重要的根基是什么。这是我今天希望跟大家分享的这样的一个逻辑点。

2. “一”思维

李善友:第一,什么叫一思维。这一部分在我们过去的课程里边讲得比较多,我略微简单一点地过去。
从古希腊到今天,古希腊带给这个世界的是理性,它并不仅仅是把理性带给了世人,而且给出一个理性思维的一个工具出来,叫做逻辑。逻辑非常非常得重要,往往我们会用逻辑来对外在的世界进行整顿,进行推理,很多的时候我们是日用而不知,所以当我们讲一种思维方式的时候,我们用逻辑的方式来看一下这个思维方式是什么。


通常我们大家用的思维方式,大体上最多用的思维方式是归纳法。归纳法背后有一个隐含假设,叫做眼见为实,就是我可看到的世界就是真实的,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个世界就是绝对真实的、终极真实的那个世界。归纳法就是把眼睛看到的一些重复出现的具体的经验,把它归纳为一个抽象的结论出来。我们经常会举例子,我们过去太阳总是从东方升起,所以明天太阳还会继续从东方升起。比如说欧洲的天鹅是白色的,亚洲的天鹅是白色的,非洲的天鹅是白色的,所以所有的天鹅都是白色的。直到今天为止,人类的知识90%以上都会来自于归纳法,尤其我们日常的知识几乎100%来自于归纳法,它是一种你不用学习,你会内禀的一种逻辑推理方式。如果用一句话为归纳法代言,就是我们非常熟悉的实践出真知。


我们来分析一下这个结构,归纳法背后那个结构,它会认为经验是一,那知识是对经验的提炼,知识是对客观世界的本真反映,所以这个经验是一,知识是二手的,这样一个结构在这方面,这是归纳法的思维方式。但是归纳法大家会看到,它会有一个巨大的漏洞,当你把具体的现象归纳为一个抽象的结论的过程当中,你过大夸大了你具象里边的这个结论,所以当你出现一个反例的时候,归纳法的结论立刻就失败了。你比如说你只要看到任何一只黑色的天鹅,刚才所有的天鹅都是白色的那个推理就错了,这是归纳法这个思维方式最后的终极的错误。由于人类大多数的知识建立在归纳法之上,所以大家切记,人类的知识最终的命运一定是错误的。


所以什么叫科学?科学的第一特征就叫可证伪性,因为大部分科学,尤其自然科学,我们的实验科学是建立在归纳法之上的,所以科学就坦然承认,那我建立在归纳法之上的实验性的科学最终的命运一定是错的,所以一旦证明我错了,我立刻举手投降,这种精神叫科学性的精神,这是归纳法。


所以为了弥补归纳法的这个问题,在归纳法之外,或者在归纳法之上,人们有另外一种逻辑思维方式,叫演绎法。演绎法来源于古希腊,演绎法是理性思维的主要用智方式。演绎法我们特别熟悉的是三段论,所有的人都会死,苏格拉底是人,所以苏格拉底一定也会死。那演绎法的奥妙就在于,如果你的前提是正确的,你的结论一定正确,这个必然的导出性是演绎法的精髓。我换句话说,演绎法真正的重点既不是前提,也不是结论,而是从前提到结论中间的这个逻辑链条,是演绎法的精髓。所以在这个背后,它也有一个隐含假设,它会认为,不是眼见为实,而是眼见为虚。我们所看到的这个世界,我们所看到的事实,运行在更根基的一个真实的Reality之上,它认为那个更根基的Reality叫做什么呢?叫做逻辑。恰恰在这点说法上,我们东方人很难理解,东方人认为我看到的就是终极真实的东西,逻辑是什么呢?或者任何规律是什么呢?是建立在我看到的事物,我对它的观察,对它的总结之上。而演绎法说的是恰恰相反,恰恰相反,这个世界最根基的是逻辑,事实运行在逻辑之上,世界建立在逻辑之上,逻辑才是真实的。


所以亚里士多德对逻辑的定义,尤其对演绎法的定义,叫做必然的导出。所以你会看到我特别用这样一张图,演绎法背后里边什么是一呢?逻辑是一。事实运行在逻辑之上,事实、现实是次生性的东西,所以他有一句我们完全不能够理解的一句Slogan(口号),叫做逻辑上成立,事实上一定发生,逻辑具备先验性。什么叫先验性呢?叫先于经验,这部分非常重要。


对于做学术的人而言,如果你停留在知识是对客观世界的本真反映这个基础之上,你基本停留在刚才归纳法的境界里边,事实上真正精微的学问是建立在逻辑之上,建立在逻辑之上才能建立起普遍必然的学术体系出来。只有理解这一点,才能建立真正的学术体系,这是对一个学者是否是学者的一个考量,是看你脚站在一楼的归纳法还是二楼的演绎法。


比如我举个例子。我们经常会讲欧式几何,但你注意欧式几何大概它有二十几个定义,那二十几个定义在干什么,那二十几个定义是在去除一些感性要素。比如说它定义说,点是没有部分的,没有任何人在现象世界能够找到一个没有部分的点,对不对?你会看到粉笔点,你能看到什么点,但你看不到一个完全没有部分的点出来,它在干啥?它在去除感性经验,去除感性要素。同样的道理,线是没有宽度的,不存在吧,面是没有高度的,所有这些定义都是为了去除眼见为实的感性要素,建立一个纯逻辑的抽象体系,那个东西叫欧式几何。所以真正的学术是建立在演绎法之上的,如果你不理解这个世界建立在逻辑之上,我们几乎无法理解今天最顶级的学问是什么。这是第二条演绎法。


演绎法的一,既不是前提,也不是结论,而它认为从前提到结论中间必然为真的那个逻辑才是一。这句话非常重要,你一下子听不太明白,要略微来感受一下,我们才能知道这个味道。这几乎就把东西方,或者是前现代和当代的知识做了一个重大的区隔出来。
但是演绎法也有问题,演绎法只能保证从前提到结论之间必然为真的逻辑是必然为真的,但它也无法保证前提必然为真。所以如果演绎法它必然得有个前提,前提加上逻辑,结论才是必然为真,让我们建立的知识大厦是稳定的。但是如果你的前提来自于归纳法,那很显然也不保真,所以最后我们为了让建立一个既有稳定的根基,同时又必然保真的推理体系的话,推出我们最后一个法宝出来,叫做第一性原理。


第一性原理是逻辑的元起点,所以任何一个体系都存在第一性原理,或者我换句话说,任何一个体系都建立在这个体系之先、逻辑之先的一个第一性原理之上,这个发现。第一性原理的关键点,它不在那个体系之内,而在这个体系的逻辑之先,所以我们称它为逻辑的元起点。那我特意在这张图里面大家注意到,我用一个红色的箭头来代表从第一性原理这个元起点到整个体系的一切有一个单向性的导出,这种思维方式。那在我们体系里边,更为重要的,我们不是强调你会找到某个事物的第一性原理,而是强调这种思维方式,就是任何一个体系,我们都可以在它的逻辑之先找到一个第一性原理,那找到这个一之后,经由逻辑可以推出这个体系的一切。这种思维方式我们称它为第一性原理式的思维方式,把它简称为一思维这样的思维方式。


我个人从教也大概11年、12年的时光,到今天为止最重要的教学点就叫一思维。如果混沌学园想把什么东西介绍给我们的同学,就是一思维。绝大多数的思维方式是在体系之内找内容,而我们推荐的一思维是,任何一个体系对它真正有决定力量的东西在这个体系的逻辑之先,这样一个思维方式,我们称它为一思维。


那混沌学园是讲哲科思维的,哲科思维如果一言以蔽之,拿出一个极简的公式,就是一加上纯逻辑。你会发现这个纯逻辑,也就是那个演绎法,那个必然的导出,它是可学的,所以在这个体系里边,什么是最难的呢?如果你想建立一个体系,啥是最难的呢?你想建立一个学科,啥是最难的呢?那个一。

任何一个学科,当你找到这个学科的第一性原理,你这个学科才能够成立,一是最重要的。所以爱因斯坦说过这样一句话,科学就是从公理加上纯逻辑,第一步是找公理,第二步是纯逻辑推导,什么重要呢?第一步最重要。因为你只要经过思维训练,纯逻辑推理你可以学会,但是怎么样找到这个一,怎么样找到逻辑前面的那个公理、那个元起点,那是非常非常难的事情。同样,各位,如果我们接受这样的思维方式,并且你用这样的思维方式去架构你的商业世界,或者架构你的人生,那对于你而言,什么能力最重要呢?就是谁能挖掘出更根基的一出来,这是未来决定你的那个世界有多大,最关键那个点,谁能挖出更深、更根基、更有奠基性、更有决定性的一出来。


我们举两个小例子。比如宇宙学,宇宙学非常重要的一个奇点,就是大家都相信有奇点大爆炸的存在。奇点是什么?没有任何人可以描述,但所有人都相信奇点的存在,如果没有奇点这个假设,我们今天所有的宇宙学,这个宇宙的起源的所有的学问都不成立。有了奇点,然后发生了奇点大爆炸,奇点大爆炸的证据我们都找到了,这是今天的宇宙学,在找什么?在找一,那个一,奇点就是整个宇宙学的那个一那个假设。而奇点本身不在体系之内,它无法用逻辑推导出来,甚至你找不到证据。


再比如说我们的生物学。达尔文建立他的进化论,想来解释物种起源,那它的逻辑推导是他的进化论,它又有逻辑奇点是什么呢?叫共同祖先,共同祖先作为整个物种起源的一个逻辑奇点。所以我们就会相信,地球上今天所有的物种,在多少多少亿年以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单细胞,但那个怎么出现的,到今天为止大家都不知道,有了那个,再加上进化论,可以解释一切。再比如说他认为人类也有一个共同的祖先,大家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叫Lucy,有个电影就演的Lucy,对不对?是我们人类的老祖宗、老祖母。


我仅举这样两个例子,这就是非常非常重要的追究终极问题的一种思维方式。为什么叫追究终极问题的思维方式呢?它永远不会回答圈里边的问题,不会在系统之内来找答案,而是跳出逻辑出来来寻找答案这个思维方式。这句话的要义就在于,自古希腊以来,我们的理性思维建立在逻辑之上,而第一性原理思维方式居然是跳出逻辑来,到逻辑之先,为逻辑建根儿,这样一个思维方式,所以它是逻辑思维的元起点。如果我们仅仅会逻辑思维,我们在运用工具,而这种思维方式,用理性的方式要跳到理性之先,用逻辑的方式去推理,去跳到逻辑之先,这个思维方式,太有意思了,是理性的自我超越。如果没有这个思维方式,我们人类永远是理性的奴隶,永远是逻辑的奴仆,我们会被逻辑所奴役,会被理性所奴役。


事实上大家已经知道,我们今天对我们很大的一个伤害,就是理性本身,就是逻辑本身,所以我们想从逻辑、从理性对我们的禁锢当中跳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古希腊人留给了我们一个思维方式,居然可以超越理性来思考,那个东西叫做第一性原理思维方式。


如果一定要让我找一个第一性原理思维方式的人作为代表,甚至你可以认为这个人就是第一性原理思维方式的那个始作俑者,那个祖师爷,我愿意把这个典范给到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我们大家都说苏格拉底是助产士,不停地追问,这些年我越来越喜欢苏格拉底,早些年我很喜欢亚里士多德,我说亚里士多德是我们今天这个世界观的第一个奠定者,后来我很喜欢柏拉图,但到最后我会发现还是他们的祖师爷苏格拉底好像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出来。


有一个问题我就一直不太理解,你看亚里士多德著作等身,他一个人就建立了13个学科。那柏拉图也很多的著作,很多哲学著作,那整个欧洲2000年的哲学史,都在为柏拉图的哲学做注脚而已。可是苏格拉底一篇文章都没写,一本书都没有,甚至属于他的理论都没有什么,那很多理论是柏拉图说苏格拉底说什么,他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直接的结论性的理论出来,那为什么苏格拉底却被认为是西方哲学三圣的第一个呢?我现在越来越理解,的的确确苏格拉底会比柏拉图更高级一点,因为柏拉图给了结论,而苏格拉底永远是提问、提问、提问、提问,问题比答案重要得多。


那更为重要的是,我发现或者我愿意提醒各位,我们如果想理解苏格拉底,跟苏格拉底建立一种精神性的共鸣,我们要去观察,他提的是什么问题,他是对你阿猫阿狗的问题感兴趣吗?No,苏格拉底就是我们活在这个地球上的那个智者,他就在回答那个超级计算机想回答的那个问题,就是提问什么?终极问题是什么。所以如果我把苏格拉底跟《银河系漫游指南》合起来,也许苏格拉底就是那个超级计算机的代表,他就在这个地球上第一个人,想尝试回答什么是终极问题。请你从这个点上来理解他为什么重要,为啥重要,为什么他对整个人类都这么重要。


雅典有神庙叫德尔菲神庙,有一次苏格拉底的一个朋友,去德尔菲神庙里面去问女祭司,说雅典谁最聪明?女祭司说苏格拉底最聪明。然后那个朋友就回来告诉苏格拉底,说,说你最聪明,说你知道一切,我们什么都可以问你。他说你错了,我不聪明,如果她说我最聪明的话,可能也只有一个原因,我是唯一一个知道我一无所知的人。请大家深刻理解这话在说什么,当我说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一无所知的时候,他脚踩在这个已知的世界里边,而他追问的是那个未知世界,他追问的是源头,浩瀚的未知世界,也就是对于终极问题的那个追问,是谁?是苏格拉底。


古希腊哲学三大特征,我个人认为最影响我的那个特征就叫追究终极。这个世界的背后是什么,那个背后最决定我们的那个东西是什么,那个东西是永远没有答案的,一旦你给了答案,你就落到现象世界,你就落了下乘了。苏格拉底是那个永远去追问,永远去追问,永远去追问终极问题的那个人。


所以我愿意把苏格拉底的追问,用我们这个模型来代表,如果化成一个最短的句式,什么叫苏格拉底的追问,各位,他永远不会在你的问题所在的边界之内进行追问,而是在问题的理性之外,问题的逻辑之外,问题的系统之外去追问。我们给它一句短语,请大家记住这个短语,我想这是这堂课我希望大家记住的短语,也是我们未来的所有的学习里边,大家记住的最重要的一个短语,叫做什么是一,什么是一。跳出系统,跳出逻辑之外,追寻这个问题的元起点这个问题,我们称之为苏格拉底式的追问,这个追问就是一思维式的追问,这个追问能够帮助我们找到终极问题是什么,这样一个思维方式。

3. 终极问题:世界是什么

李善友:然后接下来我们用这样的思维方式,去回答两个终极问题。请大家看到,在回答这两个终极问题的过程当中,几乎带来了世界今天人类文明的最高峰,所以对终极问题的追问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必由之路。


所以第二Part,我们想追问第一个终极问题,世界是什么?对这个问题的追问,当然会有两种追问的方式,第一种就是大多数人的追问的方式,世界是什么?世界的本质是什么?第二种追问方式是苏格拉底式的追问方式,它对世界本身是什么毫无兴趣,而是追问世界的一是什么,世界这个体系之外、逻辑之先,你用理性无法追踪的那个东西是什么,这个追问,而第二个追问给我们带来今天为止最辉煌的人类文明。


我再用两个人分别代表这两个追问,这让我们听起来比较有趣一点。苏格拉底的学生是柏拉图,柏拉图学生是亚里士多德,古希腊三圣。我非常喜欢一幅画,叫《雅典学院》,是文艺复兴的时候拉斐尔画的一幅画。这幅画的中间,就是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柏拉图是那个白头发的,黑头发的是亚里士多德,我想这一刻他俩就在探讨这个问题,就这个本源问题,世界的本质是什么?世界是什么?你会看到亚里士多德的手向下,我想亚里士多德会这样认为,我认为世界的本质在事物之中,在世界之中。

而柏拉图的手向上,我相信他会跟亚里士多德说,小亚,目光要放大一点,世界的本质不在世界之中,而在世界之外、世界之先,要有一个超越性的想法。所以这两个人,分别带来后世两种走向,一种我们称之为实体论,实体论的一个观念会认为,世界的本质在世界之中,你会看到,世界假如是一个系统,那世界的本质在这个系统之内去寻找,这个思维方式叫做实体论。各位,当今的科学,尤其实验科学,是不就这观点?我在我研究的对象里边来寻找对象的本质是什么,是这样吧,它回答的问题是世界是什么。


而柏拉图不那么认为,柏拉图以及古希腊更多的一些原教旨主义者会认为No,我们所看到的世界,我们眼中看到的这个世界全是流变的假象,真正对这个世界最有决定性的力量不在表象,而在世界的背后,那个东西咱们称为本体,请大家牢牢记住本体这个词,它非常非常得重要。世界的一不在世界体系之内,而在世界体系之外、之先,那个东西称它为本体。各位看到完全不同的两种思维方式。


今天在科学界占主流的是亚里士多德的思维方式,在哲学里边,只有在古希腊的本体论还保留着柏拉图的本体论的这样的一个思维方式,是非常非常不一样的。我愿意从对这个辨析里边跟大家分享一下,也许有一个东西能够帮我们打开我们边界去看。我相信,那个最聪明的外星人,制造那个最聪明的超级计算机,用了750万年时间去运转,它一定不是在回答实体论,它一定会在这个体系之外去寻找你真正的那个决定力量。所以本体论这个观念很陌生,我们过去只是把它当做一个抽象的概念来理解,而我希望在今天这堂课,尤其我在第二节课的时候,会重点来讲本体论,把它跟我们真正的世界来产生一种关联和连接。


换一种方式来区隔一下。归纳法和演绎法的区别。归纳法,就基本上今天实验科学用的思维方式就是归纳法,我在一个实验室里做实验,然后把它推广出去,做一个结论出来。那今天的常规科学背后的哲学建立在英国经验主义之上,英国经验主义是这样认为,只有建立在感官之上的经验,才能构成我们科学研究的对象,所以科学只能研究那些能够观察到的事物,或者可以测量到的东西,那个东西叫科学。所以这个经验,就是可感知到的对象叫经验,那么我们称这个层次给它命名叫感性。演绎法的背后,其实是欧陆理性主义,它不相信说科学或者是理性只能研究你眼睛看到的对象才能研究,它不相信,它认为有些理性的东西才是最根基的,笛卡尔甚至称它叫天赋观念,有一些理性的本身是最原初的东西,这个世界建立在那个东西之上。所以在混沌体系里边,我们把一楼称之为感性,我们把二楼称之为理性。请大家注意,我为什么讲刚才这一Part,我们所说的感性并不是系统二、系统一里边那个动物式的那个系统一,不是,它也是广义的理性,只是认为理性的根基建立在我感官可以感知到的对象之上这种感性,是一楼的归纳法,感性,二楼的演绎法,理性。


我们用这样一个框架来梳理,我们就会更清楚一点,亚里士多德的实体论在一楼,他认为世界的本质就在世界之中,这跟古希腊最著名的原子论是一脉相承的。如果我想理解世界的本质是什么,我把世界拆巴拆巴、拆巴拆巴,拆到最小不可分割的单元,如果我找到这个世界最小不可分割的单元,我就理解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什么。所以这个原子论大大地影响了今天的实验物理,那些物理学家每发现一个最小粒子,总会有几个物理学家,每年年底的时候到斯德哥尔摩去领诺贝尔奖了,谁找到那个最小单元就会去领奖,是对于实验物理学家来讲他们有一个梦想,去发现叫上帝粒子,所谓上帝粒子,就是今天你发现你基本找不到那最小单元,所以如果一旦我找到那个最小单元,它能组成其他一切,我们就可以称它为上帝粒子,最原初那个粒子,就是这一脉的思维方式。请大家看它的思维方式,事物的本质在事物之中,我只要找到事物的最小单元,我就了解了这个事物的本质。埃隆·马斯克的还原论物理学思维,基本上是讲的这样的思维方式。


而柏拉图的本体论,我把它放在了二楼,世界的本质在世界之先。那它是什么呢?它称之为理念。理念这个词,讲得又好又不好,如果更精准那个语言,我更愿意称世界的本质、世界的本体是一种意识能量,它是意识,又是能量态,它是能量态,同样它有意识,那柏拉图把它称为理念。这个观点很特别,理念就是本体,本体就是理念。比如说他认为,美是一种本自具足的本体,假如我说一个姑娘是美的,是美这个本体注入给这个姑娘,让这个姑娘成为美的,美比这个姑娘更本元,美这个理念是本体。


我必须老实说,我几十年看柏拉图的这句话,我看不懂,我觉得他在胡说八道,怎么可能呢?我眼里面看到的这些东西具备了美的美的属性,它怎么能反过来说是一个美这个本体注入给了一个事物,一个人呢?这不太唯心主义了吗?但是我现在越来越相信,柏拉图说的可能是对的,可能是对的。


某一个理念来带来了这个世界,比如说理论物理学家就是沿着柏拉图的这个理念论的方式走下去的,理论物理学家他心目当中有一个圣杯叫万物至理。我请大家想一下,爱因斯坦当然就是遵循万物至理的其中一个人之一,请大家想一下,广义相对论是爱因斯坦发现的,还是爱因斯坦发明的呢?如果你认为他是发现的,那广义相对论就具备某种先验性,因为爱因斯坦发现了广义相对论,我们居然可以把我们这个宇宙推到奇点大爆炸那个时刻去。我们之所以认为我们的宇宙观是奇点大爆炸式的宇宙观,是因为爱因斯坦发现了广义相对论。所以干嘛我不索性来宣布,我们这个世界的宇宙观建立在广义相对论这个先验的理念之上呢?


各位注意到,我们特别中意的一个词叫规律,我们说要按照客观规律来办事,但你在这个结构图里,你看到两种规律。一种规律是用归纳的方式来观察客观事物,如果这个客观事物重复出现,那个模式,我把它总结为规律,那在第一列里边,规律是次生性的,事物的重复发现,我把它命名为规律。第二种规律,是先于事物,是那个规律决定了这个世界如何运转的,是第二种规律,一种是关于世界的规律,第二种是先于世界的规律是什么。我再换一个方式表述一下这块儿有多重要。


最近我看了一本书,我以前看不懂,后来我看了这框架之后,我才看得懂那本书,叫做《遥远的救世主》,谁看过这本书?电视剧叫《天道》,这可能是近年来最好的一本小说了,用艺术创作的方式表达出来的一种努力,非常棒的一本小说。这本小说里最棒的有这样一句话,神即道,道法自然,如来。很高级,神、道、如来,几乎把三大宗教最核心词汇表达在一起。它后来自己又解释,所以神就是道,道就是规律,规律如来,不可思议。但是啥叫规律?它那规律讲的是天道,这个作者想说的那个天道的规律,其实就是本体,本体,只有这个世界背后的本体,是你对它什么都不能做的,它是本然的规律,是原生性的规律,世界按照这个规律去运转的那种规律,它称之为天道。而第一种规律,是我们总结出来的规律,是人间的道,那个东西叫天道。很少有人,这样来描写事物背后本自具足的那个规律的存在,所以这本小说非常非常得棒。


但是那个作者本人在很多话讲得不太清楚,很多同学看那本书也看得不太清楚,因为没有这样一个架构,你带着这个架构去看,你就能理解作者在讲什么。我想它会给我什么样一个启发呢?我想把这个启发跟大家分享一下,我会认为万事万物的背后都有本体。如果你问我最近3年以来,我最重要的一句感悟就是什么,就是这句话,世界有本体,那世界里边的任何事物也有本体,那影响这个事物真正运转的是这个事物本自具足的那个本体,这是什么?这就是天道,这就是道,这就是那个原生性的、先验性的规律,万事万物的背后都有本体。如果这句话存在的话,你想了解关于这个事物的规律,你当然想办法去找这个事物本自具足的那个本体是什么。如果你相信这句话,几乎我们的日常的行事方式,跟这个世界的互动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比如说,如果我们相信万事万物都有本体的话,请问企业有没有本体?如果企业有本体的话,影响一个企业真正发展方向的那个元动力,第一动力是谁?我们过去会认为企业是一个被动的、没有生命的一个机器,那什么是推动企业发展方向的呢?是消费者的需求,投资人决定那些赛道,总之是外在的一个东西,要么推动,要么拉动,或者是内在的企业家、团队,推动着往前去走。如果万事万物都有本体,我们可否换一个思路,可能这个企业本身就有本体,这个企业自己的本体会决定着它为何而来,它的一是什么,它的本体是什么,它想成为什么样子,可能那个东西才是决定企业真正发展方向力量的。


这句话我换一个方式表述一下,我们很多同学都有孩子,请问我们能够决定孩子他一生前途的,是我们作为父母的,还是孩子自己呢?你会认为孩子自己有他的生命在,对不对?同样的道理,假如我们是个创业者,我们创办了一个企业,比如说我创办了混沌,是我认为混沌成为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吗?还是混沌自己有内禀的一种本体,它会想成为什么样子呢?如果这句话成立的话,混沌并不是我创造的,而是经由我创造出来的。所以我应该像柏拉图一样,去发现混沌的本体是什么,然后按照混沌的本体去扶持它成为它想要的那个样子。


我想这是第二Part,一个很重要的关键词叫本体。用一思维的方式去追问第一个终极问题,世界的本体是什么,我们意外得出一个东西出来,叫万事万物的背后都有本体。Beautiful Amazing。用终极思维方式追究终极问题,最后给我们带来全然不同的一个境界。

4. 终极问题:我是谁

李善友:接下来我们再看另外一个终极问题,其实是我在这次课里边更想讲的一个重点,我是谁。用第一性原理的思维方式去追世界是什么,得出来一个结论,世界有本体,世界的本体是宇宙真正的奥秘。那我们看另外一个问题会得出什么结论出来,而这个结论会更加地让我们不可思议,更加地有趣味。


同样,当追问我是谁的时候,有两种追问方式,我们常规的追问就是我是谁,比如有人假如得了,你心里有了抑郁症或者怎么样,你去找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会测量你这、测量你那,然后他给你一摞的资料,但所有这一摞的资料都是关于你是谁的。如果我们用一思维的方式去追问这个问题,我们根本不关心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你做什么工作,我们根本不关心,而关心的是你的一是谁,才是最为重要的。这个话题我还是用故事的方式来讲一下,我会讲得更有趣一点。我想讲三个人,这三个人,你会发现表面上看他们的差别非常大,但事实上他们都在追同一个问题,就是我的一是谁。


第一个人,我想讲一下慧能。慧能是什么人?禅宗的六祖,六祖慧能。他写的那本书叫《坛经》,这是中国人写的书里边,在佛教界里边,唯一会成为经的那本书,就是慧能写的这本书。慧能是什么人呢?他是把印度的佛教和中国的文明合起来,然后独创性、原创性地提出一个新的东西叫禅。禅百分之百是中国原创式的,中国独创式的,它跟印度的原始的佛教在表现形式上完全不一样,但当然它最终指向的东西,那个境界又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慧能是什么人?我会认为慧能是中华文明三圣人之一。第一圣人当然是老子,老子建立了道,老子把道这个理念带给了中国人。第二个圣人是孔子,孔子把儒家思想带给了中国人,我们今天还活在老子和孔子为我们造就的这个文化之上。第三个人是慧能,慧能把禅的这个超越性境界、这个理念注入给中华文明,使得中华文明有了某种超越性的境界。所以中国的儒释道三家,三个创始人,我认为是中华文明的三圣人,所以我对慧能的评价非常非常非常得高。


过去我们看中华文明说什么时候是人才特别多的时候?我们通常会认为什么时候?是诸子百家时期。但后来发现其实不对,其实在唐宋时期,有非常非常多的优秀人才在学什么?在学禅,有大量的出家人以及士大夫在学禅,比如说苏东坡也在学禅,这些人通过学禅的方式,数以千计万计的人开悟,所谓开悟就达到了某种智慧的超越程度。你想一下,在那几百年时间里,数以千计万计的人达到智慧的超越程度,那个时代是什么时代?当然是中华文明非常光辉灿烂的那个时代,那个时代是谁带来的?那个创始人是谁?是慧能这个人。


那我想来了解一下慧能在干什么?慧能跟我们今天讲这个东西什么关系呢?慧能原本是个樵夫,是个文盲。他第一次去见五祖的时候,五祖说你干嘛来了?慧能说我惟求做佛,各位感受那个气魄,一个文盲,一个砍柴的,见到一个大宗师,说你干啥来了?我要成佛来了。后来他在五祖那里边就开悟了,有一天晚上三更,五祖给他讲《金刚经》,然后六祖慧能听到《金刚经》里边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突然开悟了。开悟之后他讲了几句话,其中有这样一句话,叫何期自性,本自具足。请问这个自性什么?他说人人本自具足的这个自性是什么?当然他也可以说佛性本自具足,人人皆可成佛,那个佛性又是什么?佛性是什么呢?他在追什么东西?他是怎么开悟的?禅宗真正的修行方式,其实不是读经,也不是打坐,读经和打坐都是开悟的一个准备,禅宗开悟最正宗的方式叫什么?叫参禅。

参禅又叫参话头,就是必须有一个疑情在,然后参这个疑情,也就说必须有一个问题,对问题的追问就是参禅的方式。我长期不理解这个话头或者公案,我有时候觉得胡扯嘛不是,你一个很怪异的问题,你想想你就开悟了,这开悟不太容易了吗?那我这次我去研究,什么叫话头,什么叫参禅。


比如说参禅最多的一句话叫做念佛的是谁?谁,这是第一类。第二类是,慧能问了一句话,什么物,恁么来,什么。第三句话,是赵州和尚,说狗有没有佛性?赵州和尚说没有,那怎么可能呢?万物都有佛性,为什么狗没有佛性呢?为什么,为什么,谁、什么、为什么,有没有注意到,一定是针对什么?问题,针对问题的追问就是参禅。那请大家尤其回到第一句话来,它说念佛的是谁?如果你一旦回答了,都是错的,我说念佛的是李善友,这话对吗?不对。它一定是问我背后的那个是谁。用我们今天的这个结构,你会注意到,参禅那个结构是在参什么呢?它根本不是问我是谁,而是问什么,我背后的那个一是谁。我绕了这么个小圈,你突然发现,所谓参禅,其实也是对终极问题的追问。


容我再打一个隐喻,慧能可能也是那个超级的计算机,跟苏格拉底一样,他也在问终极问题,只是苏格拉底的终极问题是世界的一是什么,而慧能的终极问题是我的一是谁?其实本质上怎么样?一样。而对这个终极问题有没有答案,是没有答案的,因为你一说出来就是什么?错的,我们背后的那个真正的一是不可描述的一件事情。


所以我把它总结一句话非常重要,何期自性,本自具足的自性是什么?这里有一些默认的隐含假设,那个自性它会认为,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最高的智性存在,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某一种最高的智慧存在,然后对终极问题的追问本身就是禅宗的修行方式。禅宗的修行方式不是打坐,不是念经,该干嘛?在追问终极问题?当我悟到这点的时候,我一下子突然非常地感动,貌似一个宗教和哲学家,你突然发现他们干嘛?做同样的事情。对终极问题的追问本身就是禅宗的修行,对智慧的追问就是修行。所以禅宗完全是以理入道的方式,用思维去追问思维背后不可思维的那个终极问题。


但是此处,它一定会遇到一个麻烦,用思维去追问那个终极问题,是不追不到?因为那个东西是超越思维的,它最后一定会遇到一个什么?卡点。这就是我们说的,理性最终是有边界的,慧能太棒了,他用理性的方式去追那个理性够不到的那个超越境界,他一定会卡住。通常我们认为,卡住,你就不要去了,禅宗的秘密就在于,我在卡住的那个地方去做功,我在卡住的那个地方把我全部的意识能量放在那个地方去做功,会几十年如一日地把我的意识能量去聚焦在卡住的那个地方,我以理入道,最后会卡在思维上,我就在卡顿的那个地方去用功、用功、用功、用功,突然有一天你就顿悟了。所谓顿悟就是超越了思维的那个二元性,到达那个超越性的什么?一元性境界,而一元性境界又是什么?不可说的那个境界,非常非常令人感动。


其实这对某一个问题的追问,追到最后,你会突然明白,在科学家里很常见,数学家也很常见,科学家也很常见,其实我们日常生活里也很常见。But,此处它是对终极问题的追问,这个追问本身他能得出答案来吗?他永远得不出答案,是超越了什么?超越了答案,这个问题把他带到那个超越性的什么?境界里去了。Beautiful Amazing,Amazing Beautiful,有没有突然觉得慧能跟那台超级计算机很像?The ultimate question to life,universe and everything,有没有突然觉得慧能有当代性?他不是用玄学的方式,他用理性、用思维的方式去追思维之外的东西,是不是理性的,以理入道。


这Part,我想再举一个小例子,让我们感悟一下这种终极问题的追问有多么重要,就是阳明。阳明是什么人?阳明是把禅和儒家两个东西合二为一,成立一个新物种,叫心学。各位再看一看他的心学是怎么产生的。


阳明早期,小的时候,大概十几岁的时候就立下一个大志,有没有看到跟慧能几乎是一样的,此生为啥而来?做圣人,有没有跟慧能,我为啥而来,做佛,其实圣人和佛都指的什么?超越性境界,都是指的是背后自己那个真正的我,都是成为真正的那个我,是不是这概念,一模一样的,为成圣而来。


而他早年的成圣,受朱熹的影响,叫格物致知,就是我在对现象世界这个物去格,获得知识,然后自己来成长。他格什么?格竹子,来来来,咱们一块儿格个竹子,是否你能获得真理?结果那哥们格了3天病倒了,阳明身体比较棒,他格了7天也病倒了,没成功。各位看,格物致知是不是指的是,刚才那框架指的是几楼?是什么论?实体论,在事物之中去寻找关于这个事物的规律,有没有成功?没有成功。就算成功了,对事物本身地去追问,能不能回到我内心来,换句话说能不能帮我成圣,能不能帮助我找到我自己,不能,这是他用亚里士多德的方式去追问,没有找到我自己。


然后他龙场悟道在问什么问题呢?各位看,他后来三十六七岁的时候,被贬到贵州龙场,他有一天晚上说,我要打坐,我要追问一个问题,各位看,是不追问问题。得失荣辱,人间的事儿,我已经能超越了,无所谓了,但好像有一个东西我没超越,我不理解,什么?生死。各位,生死是人间的问题,还是超越人间的问题?是超越性的问题,它其实是时间之外的问题。儒家的话叫未知生,焉知死,是对生死问题不感兴趣的。所以阳明说,圣人在此更有何道呢?若圣人在这儿,他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于是他发了一个誓,我必须把这个问题给悟出来,如果悟不出来,我就不站起来了,是不非常像乔达摩当年立的那个誓。各位,此处他在追的是终极问题,还是现象世界的问题?终极问题,对终极问题的追问本身就是修行。


然后大概3天之后,阳明的开悟应该是真的开悟了,开悟之后这句话各位看,是不跟慧能那句话几乎一样,圣人之道,吾性自足,讲的是什么?就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边,都有一种终极的智慧存在,是不回到我自己里边去了。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是不他也在追求终极问题?对终极问题的追问帮阳明找到了我自己,对不对?一模一样。最后阳明整个学说里边最重要的、最极短的词汇是什么,能代表阳明精神,是什么东西?什么?致良知。


各位,良知是什么?不是知,知是对现象世界的知,良知呢?已经不是对现象世界这个知,而是每个人内在本自具足的那个自性,你可以称它为圣人之性,你也可以称它为佛性,就是那个东西。所以阳明最终的学说叫致良知,就是对良知的追问就构成了成为良知的路,良知既是终极的目的地,又是中间的路,用他自己的话,良知既是本体,又是功夫。各位有没有看到这个简短的三个字里边,看到一个著名的结构,叫自指性,Beautiful Amazing,用我本自具足的良知,去追问我内在本自具足的那个我,就是整个阳明的过程,是不也在追我的一是谁?是不是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那我们会说,这是中国式的,这是东方文化,西方是不也这个传统,西方人也会认为我的心里边也有一个本自具足的某个东西存在吗?我们来看古希腊。古希腊苏格拉底,我换一种方式来理解苏格拉底。苏格拉底对这个世界的贡献,是把大家从神性带到了理性,换句话说,苏格拉底是把神性带给人间的那个人。所以苏格拉底之后就有了哲学,有了科学,那个第一个人是苏格拉底。但我也想请大家反过来想一下,通常大家就讲到这儿,我想今天反过来讲一下,苏格拉底是不是也是一个从理性到追求神性的人呢?他是否通过对理性的追究,一样达到某个超越性的境界呢?各位是不注意到几乎很少有人从这个角度来看苏格拉底,但我认为是。


同样刚才我讲过那德尔菲神庙,那个神庙进门,就是那个门匾的那句话,就叫认识你自己。所有人进到庙里边去问祭司问问题,但很少人注意到进门的这句话,这个问题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很显然此处说的认识你自己不是我是谁吧,而是我的一是谁,跟慧能回答的问题是不是一个?是不是一个问题?我的一是属于那种终极问题的追问,东西方在那个同样智慧的时期什么?一模一样的。


如果慧能相信自性本自具足,人的心当中有一种人人都有的某种用智方式的话,古希腊人有没有这个传统?古希腊人柏拉图会说,灵魂的最高部分是理性。词用的不一样,有人讲佛,有人讲圣人,有人讲灵魂,那不在乎词,你在乎结构,灵魂的最高部分是理性,说明理性本自具足。很显然,这个理性不是指的是现象界的那个知,而是阳明说的那个良知。所以才知识就是回忆,教育就是唤醒。


所以我用这个角度回过头来看苏格拉底,至少我会发现,苏格拉底好像有另外一个面向,你几乎可以认为苏格拉底就是西方的一个禅者,他天天在追问终极问题,他在干嘛?他希望用对终极问题、理性问题的追踪,使自己达到一个什么?超然的境界进去,所以相信苏格拉底有自己的一个心灵花园,所以苏格拉底,经常24小时站着冥想,大家问他干嘛呢?他说我不停地抛洒问题抛洒到我的心灵花园里边去,每一个问题都会带来一个奇迹出来,他在干嘛?苏格拉底不就是西方的慧能吗?对终极问题的追问,让自己的心性达到某个超然性的境界。
如果让我来讲例子证明,苏格拉底的去世是不是很震魄人心的?

古希腊人判他死刑,他原本可以跑,他不跑,然后让他喝那个药酒,他就很坦然地喝了毒酒,很坦然地就走了。他走之前说,你们宣判我为死刑,我喝了这个毒酒,我死了,是你幸福,还是我幸福,还不知道呢。他的一个朋友在旁边,然后苏格拉底喝这个毒药之前,那个朋友哭,苏格拉底责备他,咱们以前不是讨论过死亡吗?怎么面对死亡的时候你这样呢?各位,如果你仅仅是在脑袋上理解生死的问题,在你的最后的时光,你怎么可能如此之超然呢?


假如把他的思维方式,我用我们今天的语言来表达一下,他不就是在用第一性原理的思维方式去追问终极的第一性原理吗?你现在理解一思维是不是像致良知一样,也有某种自指性。我讲到这儿,我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做东西方文化的对比,我不知道是否各位能够换一种方式理解了一思维的重要性。用第一性原理的思维方式去追究终极的第一性原理,这本身既是对外在世界的追问,也是对我内在心性的超越。Beautiful Amazing,Amazing Beautiful。
所以到现在为止,我想我努力回答了The Ultimate Question,还怎么去追那个Question。

5. 元认知

李善友:最后我想收个关,第四Part,我想讲一下元认知,把它总结一下,回到我们当下来。


在前面,我们讲了这样两句话,慧能说,何期自性,本自具足,阳明开悟的时候说圣人之道,吾性自足,我想以我们大家对慧能和阳明的理解,我们相信他不是撒谎,他们应该达到了这个境界,也许我们可以相信有这样的境界存在,就是在我们心的深处有某种高级的用智方式,高级的智慧是本自具足的,只不过这样的语言方式今天已经不太适用了。比如心学,后期已经失传了,禅宗到今天,基本上也失传了,只有极少数人还在坚持用参禅的方式去追究那个终极的境界,但是这个结构是存在的。

如果这个结构的存在,是不有个课题或者机会点留给了我们今天的人,我们能不能用一种全新的方式,去追问那个终极问题而达到同样的效果呢?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会把这个语言方式转换一下,既不是佛性本自具足,也不是圣人之道本自具足,因为有不同的,这个文化已经是有点不是今天的语言体系。我想参考参考这两句话,至少我心里会相信这个东西。


什么是一思维?一思维绝对不是我们后天需要学习的一种用智方式,一思维是一种人人本自具足的元思维。在我们内心的深处,我们有一种最高级的思维方式叫一思维,能够超越理性,超越逻辑,能够在理性和逻辑的元起点来思考问题的一个思维方式叫一思维。以前我会认为,你来到混沌,我教一个特别牛的东西给你,叫第一性原理,你每年听我更新了,你说教授又迭代了,我也挺骄傲的,我教你个东西。我今天知道我错了,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这种追究终极的思维方式,每个人都有。说你来到混沌,来到我的课堂上,我只不过唤醒你,把你心里本来就有的追究终极问题的思维方式,把它怎么样?调用出来而已。


请允许我用两个例子来证明它是人人具足的。比方我们大家熟悉的笛卡尔,他的千古证明人存在的那个证明方式就是我思故我在,为啥我存在?是因为我正在思考。换句话说,你之所以是人,那个元起点是什么?你在干嘛?你在思考,这个思就是我说的这种终极的思,最高智慧的那个思。人之所以为人,那个出厂配置是这个思,是那个追究终极的一思维。如果你没有这个东西,你连人这个属性你都不具备,只要你是人的属性,证明你存在的就是这个思。


我也讲过这个小故事,有个年轻人去研究埃隆·马斯克,他就想说他是天才,我们是普通人,说埃隆·马斯克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用智方式,我们跟他去学习。结果他研究出来之后,那句话他非常感动,那句话也让我非常感动,结论是,我研究下来发现,我原以为我们是正常人,他是天才,结果发现他才是正常人,我们是有病的人,我们原本就有这样的用智方式,结果被怎么样?给遮蔽住了,我们在用父母的思维方式,在用老师的思维方式,在用几百年前遗留下来的思维方式来指导我们,我们根本没有调用本自具足的那个思维方式,只有埃隆·马斯克是正常的。所以各位有没有注意到,我今年这个地方非常重大的一个转换,只不过你不知道那个东西叫一思维,但你本来就有,阳明称它叫圣人的那个东西,慧能称它为什么佛的那个东西,我们用苏格拉底的语言就叫一思维。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我想把过去混沌那个认知结构图,我想换一种方式来表达,过去一楼、二楼、三楼和四楼,好像是一步一步往上去,那今天我愿意把三楼放到基座来,成为元认知,人人都有的这个思维方式叫一思维。你不需要跟我学你就有,只不过唤醒出来你就会了这个思维方式叫元认知,它是内在有的。


然后外在的,可以分为三个层级,感性、理性和觉性,分别对应三个不同的对象。感性对应的对象是什么呢?是实体,就是我建立在感官的对象之上进行研究,我们称它为实体,事物的本质在事物之中,我只要找到这个事物的最小单元,我就了解了它的本质,一言以蔽之这样的思维方式。各位看,那从一楼到二楼,很大的变化就在追世界的一是什么?第一个终极问题,把人类从眼见为实的一楼带到眼见为虚的二楼,我们称它为本体。

你现在能理解那个问题有多重要了吗?如果没有那个问题,我们永远不会怀疑这个世界的背后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吗?那个东西叫本体。一楼到二楼有什么意义?一楼,我们会禁闭在这个世界里,二楼有可能带着人类超越这个禁锢的世界,到达另外一个更真实的世界里边去,从此岸到彼岸,从这个世界到那个世界,谁带过去的呢?用我们本自具足的那个思维方式,什么是一带过去的。如果你跟上我的思想,我想你心里现在应该是心潮澎湃,我自己此时此刻我的心剧烈地在跳。人类用理性的思维方式,把我们从理性的牢笼跳出去,到了某个先验的境界去了。一楼是经验的世界,二楼是先验的世界,如果你相信这个思维方式,二楼必然存在。


那二楼到我们当年说的四楼,四楼会用什么词来代表呢?你会发现它从对外的追求回到哪里去?回到了内在。如果用一个人代表就是乔达摩,如果用一个词来代表觉性的话,我愿意用心,当追我的一是谁的时候,我们从外在的世界把我们带到内在的世界,心。如果你相信一思维,一思维必然会把我们从外在带到内在,从我是谁带到我的一是谁。乔达摩称它为心,心是什么?在此处,这个格局什么?绝大多数认为人类的用智方式是脑,人类的用智方式只有一个,思维,而一思维居然可以超越思维,说思维之外、思维之上可能还有一种用智方式,我们称它为觉性。人类的用智中心可能不一定只是脑,还有可能有一个更高级的用智中心,我们的智慧中枢是什么?心,这是四楼,四楼的东西。

Beautiful Amazing,Amazing Beautiful。不是悍然宣布人有心,人有觉性,而是用一种纯粹理性的思维方式证明出来人有心带过去的。所以对终极问题的追问,给人类文明带来了什么?进步和提升。


那是不是到此为止了呢?我们可以往上去追,之后要怎么样,还可以怎么样?还可以回来,还可以回来。你看两个终极问题,一个终极问题是世界的一是什么,第二个终极问题是我的一是谁,对不对。你会发现这两个问题假如分别问出来之后,似乎引出第三个终极问题,或者终极Boss才是第三个,是什么?我和世界的关系,各位,是不跟上我思路了?你突然发现其实有一个终极Boss隐藏在后边。这个终极Boss我们回过来,我心即宇宙。


所以到最后你会发现,我的本体就是世界的本体,因为本体超越时间,超越空间,无限小等于无限大,是一个分形的世界,将来我们会用纯逻辑的方式来证明这一点。所以两个终极问题的追问带出真正的终极问题,我们啪,把我内在的那个世界和外在的世界怎么样?打通了,是不是宇宙于我们而言变大了。


但追到这儿,我们觉得好像还有一个二元性的东西,存在着什么一个二元性的冲突,此岸的实体和彼岸的本体,人间和天堂,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比如基督教会说,你死了以后,如果你好好修行,你会到哪里?到天堂,那天堂在哪里?如果你修佛,你修阿弥陀佛,念阿弥陀佛,你走的时候会去哪里?去净土世界,那净土世界在哪里?请问各位是不又看到有个二元性?有一个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是不是?有二,这个一思维就可以继续怎么样?去追。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什么关系?彼岸和此岸什么关系,什么关系?同一个,此岸即彼岸,我们会在此岸击穿,就会到彼岸,这是为什么在我们未来的课程里边,我们有一个词叫美好作品。


在现象世界里边单点击穿,就是通神。一个弹钢琴,大家记得那个《心灵奇旅》,弹钢琴对不对?弹着弹着钢琴到了一个无我境界,是不是此岸就彼岸,我们讲过很多这个例子。所以对我们商业界人士,在我们的世界里边,你创造出你的美好作品,你能将心注入,其实就是彼岸了,Beautiful Amazing,Amazing Beautiful。说如果你问我,混沌9年来,我自己弃商从教这10年左右的时间,我们最重要的那个根基是什么?就是这张图,这张图是混沌最大的财产,这张图也是混沌未来得以成长的根基点,就是这张图。


所以回到混沌的一是什么?混沌的一就是一思维。那这个一思维,狭义的一思维就是指的是第一性原理式的思维方式,广义的一思维就是刚才那页的整个的认知结构图,有没有发现那个认知结构图里边就是对终极问题的追问,把人类文明一步一步带上去,这样一个思维方式。我可以非常骄傲地说,混沌经过接近10年的探索,我们挖到了一个富矿,混沌的一切都建立在一思维这个富矿之上,没有人会把自己的课程或者自己的一切建立在这个知识上。所以混沌未来就会基于一思维,会开发出一套课程出来,那个课程是我们送给这个世界的礼物,而那个课程的根基是植于我们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就是刚才那套图。


这套图里如果最重要的两句话,就是唤醒本元认知,回归人的本心,你的本心就是你的本元认知,就是你内心深处存在的那个最高的智性,就是你的本元认知。所以混沌将不称自己为教育,教育的意思是我教你没有的东西,我们只是唤醒,把这个理念传播给你而已,我们相信那个认知和那个本心是一个东西。


然后我想你还会问说这有什么意义呢?这事什么意义呢?我略微延展一点。我以前特别喜欢讲《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里边的这样一段话,这段话给我带来特别大的激励,这本书真的好好,但是大家看不进去。它最后说,其实就像存在着一个峰顶,一个山峰之巅,但是过去的很多路,今天由于语言的方式或它自身习惯的方式,已经封住了或者断了,所以今天我们需要开辟一条新的从山底到山顶的路出来,但你在今天开这个路的时候,必须用今天的语言体系来表达。所以它说,如果哪个学校能够把东方神秘主义和西方实证主义结合起来,开辟一条从山底到山顶的路,那这样的事情将是前无古人的一件事情。东方神秘主义,我想把它具象地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我想提出我的回答出来,或者我的一个隐喻出来。


我会用两个人分别代表东方神秘主义和西方实证主义,你会猜我讲到这儿会用谁来代表东方神秘主义呢?也就是那种心的智慧,谁呢?我会用谁来代表西方实证主义?请出这两位,我前面讲的不是白讲的,当苏格拉底遇见六祖慧能。我们能不能想象一下,也许这两位大师在超时空里边相见了,而且他们两个人合成一个,那会是什么样的人间景象呢?我今天讲的,你有没有觉得,我想不会有人把这两人放在一起来研究吧,但是我今天这么讲完之后,你有没有觉得他俩很像。


慧能,是不是一个,唐宋年间的一个哲学家,他在用理性的方式去追究终极问题,慧能没有让你去打坐,没有让你去崇拜,他就是用思维去追不可思维那东西,各位,是不是理性,是不是理性?慧能是理性主义者,慧能极具当代性。我说苏格拉底,是个哲学家,但他是个禅者,他远远超越其他哲学家,是因为他是个禅者,他活成了那个状态,他面对生死的时候,面对幸福的时候,他活成了禅者的那个状态。


那慧能在今天的问题是什么呢?他要解决一个当代性的问题,因为参禅那些话头、那些公案都已经过时了,在今天的语境里边,我们今天的语境怎么样?进不去了,那怎么办?谁能帮他呢?逻辑,今天的语言体系是逻辑,我们能不能在逻辑里拈出一个句式出来,今天人能够理解,同时能把慧能参禅追问终极问题的方式表述出来呢?也就是用苏格拉底来帮慧能。可行的吧?用今天的语言体系表达出慧能想表达的方式,我相信假如慧能生在今天,也许他也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用逻辑的方式去参禅。


那反过来你会问,那慧能对苏格拉底有什么帮助呢?各位,苏格拉底的追问里边有一个天然的麻烦,圈里边和前面那个一之间有一个单向性的箭头,单向性的箭头我们可以称它为逻辑,是个必然的导出。那个一在逻辑之内还是逻辑之外?逻辑之外。有没有发现苏格拉底式的这个追问,这个理性的终极问题的追问,有一个弊端,一在逻辑之外,所以你无法用逻辑去追一。

于是我也突然理解了一件事情,我也原谅了我自己,我从2015年开始,我就讲第一性原理,我讲了7年,大家说听不懂,你永远无法找到自己那个一,我也突然明白,因为你用理性的方式去找一,不可能。比如说你就在这个世界里边,你属于这个系统的一部分,你怎么可能在这系统里面去追系统外的一呢?这是不今天科学的弊端?谁能帮助他?慧能。

所以做学问要先存一点明白,然后再加上逻辑,把那个明白表达出来,最关键点就是先存在那点明白怎么找出来呢?爱因斯坦说,做学问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公理,那个公理怎么找出来呢?那个一怎么找出来呢?我想,如果我用一句话来表达,叫用心找一。心在逻辑之外,用心来找这个一,然后用逻辑来建构那个现象世界的那个体系,是不是这就圆了。


哲科思维等于一加纯逻辑,然后东方智慧会用心帮我们找到那个一,这是不是各位看到东西方结合,一个完美的结合,一是用心来找。我坚定地相信,心是比脑更大的、更本元的一种智慧中枢。所以接下来把这个问题,看起来很大的一个课题,如果只是这种课题式地讲,容易流于玄空,你只是自己情怀的表述,所以这个课题的小的切口就在于,我们能不能拈出一个技术或者一个工具,帮助我们连接上心,帮我们找到一个对象的一出来,这个具象的小切口了。能不能找到一个技术,这个技术能帮助你找到我的一是什么,我企业的一是什么,这件事的一是什么,这样的技术。

我想也许这就是今天的逻辑思维和古代的超越性境界结合在一起,这样一个小切口。所以对于我们而言,我们的研究就会在这样一个小切口里边去进行。所以这是我今天用另外一种方式跟大家分享的一思维。


我们过去都会理解那句话,哲科思维是等于一加上纯逻辑,如果今天大家想理解我试图实现的一个境界,就是怎么去找那个一,我绕了很大一个圈子去奔,突然发现那个答案其实就在我们自己的心里边去。我也希望在未来的课程里边,我能够把这个技术,把这个工具,能够做出研发,嵌入到混沌的课程里边去,把它带给我们的同学们。


我想一如既往地,其实今天我来探测了一个非常非常难的问题,你们应该感知到这是个非常非常难的问题,在用思维去探索一个根本无法思维的东西,在用头脑去追头脑不相信的存在的心这样一个问题,所以其实只是我兴趣思考的一个分享而已,它谈不上是一个教学,所以最后还是要切记,我讲的一定都是错的,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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