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暴君”卡里居拉：刘宋前废帝的“温柔版本”

卡里古拉

卡里古拉是罗马帝国第三任皇帝，他的真名是盖乌斯·尤里乌斯·恺撒·日耳曼尼库斯。

他的名字这么长是因为，尤里乌斯·恺撒本是那位“恺撒大帝”的名字（虽然他生前并未称帝），后来屋大维将其神话，作为罗马皇帝的专属名号。

卡里古拉的父亲是日耳曼尼斯库，曾经是罗马帝国的储君，在对日耳曼民族作战中取得赫赫功勋，意为“日耳曼征服者”，犹如西庇阿被称为“阿非利加努斯”（非洲征服者）。

日耳曼尼斯库英年早逝，当时传说是被第二任皇帝提比略毒死的。提比略只是奥古斯都的养子，而日耳曼尼斯库跟奥古斯都有血缘关系，提比略本来只是过渡一下，但结果喧宾夺主，把除卡里古拉以外的奥古斯都遗属都杀光了。

所以罗马人民都对提比略恨之入骨，对日耳曼尼斯库的儿子卡里古拉非常同情。

提比略

“卡里古拉”的名字来源于一个绰号，意思为“小军靴”。由于卡里古拉从小跟随乃父生长在军中，罗马士兵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当年，驻扎日耳曼防线的罗马军团曾发生哗变，日耳曼尼斯库被困，被迫转移包括幼儿卡里古拉在内的家属，这让罗马军人生了恻隐之心，一场兵变消弭于无形。卡里古拉可说是天生带有光环护体。

罗马帝国第二任皇帝提比略虽然贤明，为帝国殚精竭虑，但跟首任皇帝奥古斯都比起来，很少给罗马公民发放福利，加上被怀疑毒死了日耳曼尼斯库，一直不得人心。

所以，当提比略驾崩，卡里古拉成为罗马新皇帝的时候，罗马人举国欢腾，跟当年唐朝人看到武周倒台、李唐复辟了一样。

卡里古拉是典型的高开低走的皇帝，从25岁即位时人们寄予厚望，到28岁时被杀死，仅仅过了三年多。

卡里古拉刚即位的时候，就给罗马公民和军人每人发放600塞斯特斯的馈赠，这笔钱相当于罗马军人年薪的1.5倍。新皇帝给了罗马人热心公益、大公无私的第一印象。

随后，卡里古拉还宣布免除1%的消费税，这更加大快人心了，罗马税收本来就低，皇帝还给免税，罗马人能不高兴吗？

既然卡里古拉这么受欢迎，为什么被称为古罗马历史上著名的暴君？后来他做了些什么事情，惹得人神共愤呢？

当时罗马帝国经过奥古斯都、提比略的精心治理，已经进入富裕的盛世。卡里古拉在公元37年初即位，搞完上面两项重大惠民措施，还宣布从3月到9月连续7个月，全体罗马人欢度假期，开展各种喜庆活动，有赛马、角斗、戏剧、马戏、竞技体育等表演，罗马成了欢腾的海洋。

整整7个月夜以继日的庆祝，罗马人纷纷情愿要求元老院给他们带来欢乐的卡里古拉授予“国父”称号，元老院立即识趣照办，这个25岁的年轻皇帝，还没有任何文治武功，就取得了比肩奥古斯都的神圣地位。

然而，等卡里古拉过完8月31日的生日大庆，就发现问题来了，国库没银子了。

原来，奥古斯都和提比略皇帝数十年励精图治，辛辛苦苦的积攒，都在短短数月之内被卡里古拉败了个精光。

更要命的是，卡里古拉还把消费税取消了，罗马商业发达，消费税虽然只有1%，却是财政重大支柱。

奥古斯都、提比略确定的商业税、消费税、遗产税、行省税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产物，既能征到税，又不让人民感到抵触，借以维持庞大的军费。

卡里古拉相当于自己把自己切断了后路，但又不能重新征收消费税，于是宣布加征“燃料税”。

这样罗马人每家每户只要起炉子烧饭，都要交税了，而且这还是项直接税，不像消费税那样隐蔽。罗马人一下子不乐意了，卡里古拉的威望一落千丈。

这个时候卡里古拉还生了一场大病，等到病愈的时候，像烧坏了脑子一样，据说性情大变，所作所为更加离经叛道。

但从他即位开始的大手大脚来看，卡里古拉的行为前后是一致的，就是一喜欢胡闹的毛头小子突然被推到了前台上干的事情。

他处决了先皇提比略指定的下一任继承人葛梅鲁斯，确保位子稳固。

他自封为神，跟亲妹妹杜路希拉公开乱伦，并声称神的世界里乱伦并不稀奇（希腊神话里还确实如此）。这有点像中国刘宋前废帝刘子业，把亲姑妈新蔡公主纳入后宫。

他好大喜功，心血来潮就率大批军队远征不列颠，但到了多佛尔海峡，他心生畏惧，只搞了场演习就作鸟兽散了，留下了巨大的军费亏空。回到罗马还举行“凯旋式”，而在以往，只有取得巨大军事征服的时候，统帅才有这样的荣誉。

他自封为神的后果，引发了只尊一个神的犹太人地区的骚动，触发了大量民族矛盾。

当然，他最大的爱好还是玩乐，常常穿着黄金盔甲，驾着华丽的马车，带着英姿飒爽的卫队，招摇过市。

他喜欢反反复复地装修宫室，建造供他娱乐的精美船舶，事无巨细他都要亲自指挥，夜以继日地折腾，就像一个顽童拥有无穷无尽的玩具一样。

国库没钱了怎么办？他就继续搞出一批苛捐杂税，包括帮人挑担的苦力、社会底层的妓女都要交税。而在以往，罗马从来不向社会底层人民征税，而是不断接济他们，所以才有七百年的稳定。

短短三年，罗马人对卡里古拉已经从热爱变为痛恨，从希望变成绝望。

公元41年的时候，卡里古拉在议事厅通往皇宫的路上，被近卫军的两名大队长刺杀，当场断气。他的妻子、女儿也一同遇害。

值得注意的是，刺杀卡里古拉的其中一名大队长名叫卡西乌斯·卡瑞亚，此人正是当年军团哗变时保护过卡里古拉的百人队长。

可能对成年后的卡里古拉太过失望，为了拯救罗马，他不惜将其刺杀，并授意近卫军扶持贤明的克劳迪乌斯上台，然后卡西乌斯·卡瑞亚从容赴死。

题外话，看了卡里古拉生平所作所为，说他是“暴君”还真有些牵强，顶多只能算一个“温柔版”的刘子业而已。

@青史子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