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与古龙的侠与梦

9月21日，31年前的今天古龙和他的侠客梦告别。

聊到古龙，免不了和金庸对比。论两人文风，金庸似杜甫，忧国忧民，深厚深沉；古龙像李白，轻快洒脱，随心浪漫。论两人情感，金庸似宝钗，精于世故，丰富多彩；古龙像黛玉，潇洒任性，率真纯粹。论两人意境，金庸如山水画，寸山尺马，勾勒清晰；古龙像抽象画，肆意挥洒，狂放不羁。

古龙与金庸并称武侠双壁，但在我看来，两人对武侠的理解不同。金庸的武侠充斥着英雄情结，金庸心中的侠之大者，必定为国为民，如舍身卫襄阳的郭大侠、以死护大宋的萧大侠；而古龙心中的武侠，是一边感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边继续放浪形骸、自由洒脱的侠客，他们或孑然一身、梅妻鹤子，或神仙侠侣、纵情江湖。

这种差别，或许与他们的经历有关。金庸先生家学渊源，良好的教育、优渥的家境，多多少少会在心中留下些理想主义的色彩，所以金庸的侠往往强调能力多大，责任多大，以天下兴亡、百姓疾苦为己任；而古龙先生17岁那年家庭变故，离家出走从此浪迹天涯，说得好听是浪子，所得难听些就是混混，即便后来机缘巧合成了作家，他也依旧认为自己是个混混，喜欢闯荡江湖、任侠好义，而非是一介文人。对于没受过良好教育的古龙先生来说，即便有些天赋，但想要在武侠小说方面占据一席之位怕也是不易，期间没少经历人生冷暖、没少感慨岁月无常，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小说中总是充斥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滋味却依旧豁然洒脱。

就这样写着写着，古龙先生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他写不出金庸先生那样读起来就有厚重历史文化的文字，索性发挥自己经历的优势，文字自由轻盈，再加一些日本禅意武侠的风格，把禅意、诗意、哲学、幽默、推理、男女、情义当做自己的七把武器，伴随自己闯荡江湖。

金庸先生说，亢龙需有悔。古龙先生偏反其道而行之，极于自由，故终其一生在自由中被放逐；极于酒色，故一生中反为酒色所误；极于潇洒，故一生反为寂寞所伤。他也知过犹不及，但更要纵情酣畅。

金庸，用写实的笔法写浪漫；

古龙，用浪漫的笔法写现实。

尾声

九月二十一，诸事不吉。

你来了。

我来了。

你终究还是来了。

我终究还是来了。